□ 朱碧松

情感危机体现为道德困境

严元平的中篇小说《江城子》（《当代》2020年第5期）纯属人间烟火，人间桃花雨。

这是一段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特殊时期的爱情纠葛。冯程和钟兰馨是情侣，万智礼和田小萌是情侣。

万植离离桃花最近的一次，是他在微信上与钟兰馨偷情了半个月。但他知道，那是妻弟凤城眼中的仙桃，于是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身，从一个衣衫飘飘的风流才子，变成了一个穿着正装的厚重教授。

事实上，整部小说围绕着两大困境展开，即中年知识分子的道德困境和情感困境。

万植礼向田小萌吐露的中年危机确实具有普遍性。虽然有“七年之痒”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一种普遍的心理困境。

普遍的中年危机源于人们对所谓理性的缺乏信仰和绝对信仰以及由此产生的傲慢。人们相信任何问题都可以依靠理性来解决。这种理性信仰的狂妄和狂妄背后，其实是对人的异化，是对人类存在根基的遗忘。

《江城子》中的钟院长、马总、万智礼、冯兵、冯程、钟兰馨、田小萌等人物表面上属于城市中产阶级，但他们只是命运。漂泊者仍然只是自己命运荒原上的一个流浪者。

小说可以窥见万植礼这样的传统知识分子的道德迷恋，冯冰的自由主义倾向也随之流露出来。万植里自始至终代表着一种文化“活水之源”，也标志着其对文化某种价值立场的坚守。

整部小说的结构是松散的。作家用第三人称复制了一个特殊时期的生活经历，具有卡尔维诺式的复杂叙事智慧。

卡尔维诺曾说过：“我和克罗齐还是属于同一类人。我认为一个作家只有在他的作品中才有价值，所以我不提供传记信息。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但我会告诉你。”永远不会告诉你你是真实的。”

归根结底，文学是对人的研究。马克斯·舍勒在他的《人在宇宙中的地位》一书中解释道：“人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概念。各种研究人的专门科学日益增多，层出不穷，但无论这些科学有多么有价值，它们都掩盖了人类的本质。”它看不到人的本质，而不是照亮人……可以说，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时代，人们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如此困惑。”

现代性确实是一个烫手山芋。其实，这些只是“五人”（万智礼、冯冰、冯程、钟兰馨、田晓萌）和陶峰、马海等的表象。事实上，在整个封城期间，冯程一个小人物，表现优秀。在他的小说中，作家们倾向于像波德莱尔一样使用令人回味的城市表达方式。

江城疫情期间，一个鲜活的小人物冯程脱颖而出，有血有肉，有人性的悲悯与温暖。他冒着风险带高杰父母和翠翠去医院救治，表现得非常大方。虽然这是一种社会底层的游离状态，但正是在这种游离之中，我们才能看到风城身上闪烁着的人性之光。

整部小说充满了烟火气。其实浪子也有爱情，只不过要遇到对的人。冯程和钟兰馨的爱情通过“新冠疫情”出现了转变和升华的迹象。冯程虽然表面上显得“痞子”，但做事还是很靠谱的，让人物在经历了事件风波后得到了成长。

生活的偶然性和矛盾性，往往造成生活的悖论和谬误。冯程是英雄吗？这是毫无疑问的。这位“暧昧”的英雄给我们提供了怎样的人生启示？

马太伊·卡利内斯库在《现代性的五张面孔》中解释道：“现代性常常被视为理性的双重冲突，一方面与传统，另一方面与自身，或与同一个对立面。现代性引发的悖论。”整部小说中最出色的人物就是封城。

封城这个角色，似曾相识，又似曾相识。他有着“汉口码头文化”的痞子精神，但他也有正义、热情、冲动、善良、黑暗、光明、正直等，他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这个人物的性格是多种多样的。

这部作品包含了当代中国知识分子对“乌托邦叙事”和“命运叙事”的思考。作家严元平有着扎实的生活基础和积累。他坚信的文化逻辑是：“作家的重要职责之一，就是描述那些仍处于黑暗之中、未被理性之光照亮的事物，那些活跃的、易变的、甚至脆弱的事物。”

颜元平应该继承了王朔的一些风格。不知道田小萌的人物设计是否借鉴了陈忠实《白鹿原》中的田小娥。所有这些场景的铺陈，与冯程最终的死亡具有连贯性、关联性和神秘的因果链，强化了其悲剧性的审美维度。

城市生活的3D镜像

严元平的中篇小说《玩游戏》（《小说森林》2022年第2期）整体具有立体感和建筑美感。无疑，他吸引了马原、余华、苏童、格非等前卫小说的诸多元素和影响，但同时也是对自我的回归。客观地说，他是在诗歌颇有名气、沉寂了二十多年之后才开始写小说的。 《游戏》可以算作“二线”小说，也可以算作“三线”小说。人物关系并不复杂，剧情设置也比较平淡。然而这部小说深刻地揭示了现代都市生活的“浮世绘”。

一根线是程哥的线，永远是“上升”的线；另一条是明心线，是“下降”的。这是两条主线。还有一条线，是明妈妈的线。虽然是辅助线，但同样出色。是紧紧包裹着这两条“主线”的“灵魂附体”般的存在。

这部小说最大的成功在于它的“俗”，可爱、接地气，甚至是彻头彻尾的庸俗。小说的最后，明妈妈讲述了一个残酷的生活事实：“作为一个母亲，我只能这样帮助你，你是最大的股东，程哥一定会供养你，不会看不起你。”他们是骗子，是恶棍和垃圾，但如果有机会，他们中的一两个总会出现并取得成功。”

程哥是一个按照生活底层逻辑做事的人。底层逻辑是什么？是指从事物的底层和本质出发，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的思维方法。底层逻辑越强，解决问题的能力就越强。

《江城子》中的冯程和《游戏》中的程哥有一定的同质性。这是作者刻意的设定，还是巧合，不得而知。

明欣命运的抛物线不断下滑。她游戏化的人生态度，必然会吃下苦果……她唯一的武器就是她美丽的身体。以此为资本征服男人，甚至意图征服世界。但她的市值却一直在下降。严元平有意无意地设置了一个“道德陷阱”。任何人如果放弃了伦理道德的约束，就会在道德天平上处于劣势，处于被谴责的边缘。但明欣和秦楚离婚前的谈话却揭示了整个婚姻观和两性关系规则的进步。

我觉得这其实是人性的一种进步。人人都叫好的婚姻，不一定是最好、最成功的。只有脚、鞋、刀、鞘才知道鞋合不合脚，刀能否用力插进刀鞘。所以，换鞋换刀，把婚姻修改得更加舒适互惠，实在是人性的一种释放。

正如一位读者所说：《游戏》里有旧江湖和新江湖，但无论新旧江湖，却始终是相连的。明妈是个退伍军人，也是个懂事的人。明心虽然是个浪子，但他依然是个痴情之人。程哥是个男人，他终于给了明心一个未来。人生就像一个染缸，每个人都在不断地染色自己的材料。时光荏苒，繁华褪去，一切都变得孤独。

整部小说的语言具有中国风味、中国口音，是一部典型的中国味小说。 “面子”、“补漏”、“穹顶”、“短命人”、“讨债者”、“毁人头”、“黑叉夺人”等，明显有特点中国式的公民小说。按常理来说，语言对于一部小说来说非常重要。它应该准确、优美、流畅，并且应该说一些以前没有人说过的话，也就是说，它应该非常个人化。做到这一点确实很难。 。但颜元平在《游戏》和之前的《江城子》中的语言表达，在表达一个事件、刻画一个人物、描述一个细节、讲述一个场景上都非常准确。这当然是第一个要素。中国味俚语的运用给整个场景带来了气氛和情感，夸大和增强了整部小说的戏剧性和视觉感。

这部小说还描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商业智慧，甚至被说是一个骗局中的骗局。这只是现代商业社会的日常经验，而且将来会变得越来越严重。这似乎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困惑。没有解药。小说典型地揭示了当今社会人们所面临的危机：他们因为急于急于致富而被欺骗，从而互相怀疑、抱怨、分手，甚至闹出丑闻。也就是说，各种骗局改变了传统的家庭关系，甚至改变了当事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因此，这部作品有一定的警示意义，但最终还是让我们在坎坷、沧桑和挣扎中看到了生命的希望和正常人性的回归。

严元平的首部小说《穿过左门直走》即将由作家出版社出版，30万字。讲述了知名传统媒体从鼎盛到衰落、转型的故事。有评论认为：“堪称改革开放后中国期刊业发展全景的缩影”。小说里，他让自己扮演了无数的角色，热血的、张扬的、失意的、郁闷的……现在好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阳光也开始了。辉煌的树屋仍然屹立不倒。我希望这本书能让读者的嘴唇上有一些笑纹，眼睛里有一些专注。

（朱碧松：自由学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学批评家协会会员。颜元平：在《人民日报》、《诗歌杂志》等报刊发表诗文300余篇（第一）、 《随笔》、《中国作家》，2020年开始写小说，在《当代》和《小说森林》上发表了两篇中篇小说。诗歌创作在《星星》等十余家报刊杂志获奖，并出版诗集《女人与山水》、《红色诗楼》，以及散文集《船》。 (金谷传奇传媒集团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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